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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 忙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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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出成績了, 出成績了,快做好, 老師快過來了。”

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, 等著慢慢擡起來頭的時候,大家已經一陣風一樣的坐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了。

朱蕤很緊張了, “趕緊出成績,回家好過年。”

慢慢點點頭,心裏面很讚同, 至於成績多少怎麽樣,她不是很在乎, 因為她真的很努力了, 真的努力了, 你要她自己做得更好,那也不會有的事情了。

地理老師戴著個眼鏡,不一樣的是羽絨服幹凈了不少,以前一個黑色的羽絨服,穿的有點發亮了, 現在幹幹凈凈的。

朱蕤戳著慢慢, “瞧見沒有,真的是有老婆的人了。”

地理老師剛結婚,跟同學校的化學老師, 長得不是很漂亮,但是地理老師略微的奇葩油膩,倒是顯得癩□□吃到了天鵝肉, 整個班級裏面的孩子都松了一口氣,覺得臉上有光,可算是結婚了,喜事一件。

據說當初結婚的時候資金緊張,走廊裏面地理老師追著語文老師很久,是要借錢的,語文老師說沒錢。

此事到了班級裏面,班長提議,“咱們每人二十塊錢吧,看看湊起來這些錢能幹什麽,給老師當禮物吧。”

一人二十塊錢,湊出來的錢買了倆很大的抱枕。

如此,地理老師到底不是個單身漢了。

慢慢也瞧見了,這袖口幹凈了不少。

班級上到現在人都認不全的班主任,是一如既往的沒有點名發試卷,極為敷衍的遞給前排的同學,“先把地理試卷發下來講講,不難。”

對於地理成績從來不曾點評,考的好不好的,雨女無瓜。

心理素質極度過硬,真能憋的住的人。

慢慢看了一下試卷,她對於地理學的很好了,就一直覺得很簡單,不是因為別的,是因為好奇。

有的人就對於沒有去過的地方,沒有經歷過得年代,格外的好奇,為什麽有的地方產出來的水果很甜,為什麽有的地方樹木形狀不一樣呢?

為什麽春夏秋冬不一樣,為什麽夏天的蟬鳴到晚上,為什麽夏季的雨跟春天的雨不一樣。

她對著些就特別的感興趣,老師說一遍,她腦子裏面就開始畫地圖了,哪裏哪裏有什麽,特產是什麽,氣候是什麽,風俗是什麽,她一清二楚的。

想去嗎?

這個事情沒有想過,但是在腦海裏面一直勾勒著,她腦子還沒有想到以後的事情。

現在,就是簡簡單單的,從北緯三十度一直看到南緯三十度,找到一個六十度合適的角度。

這樣的成績,沒有辦法不好的,自己喜歡,然後還努力。

同桌拿著她的卷子看了看,撇嘴,再開朗的人,看到這樣的差距,也是心裏面酸酸的。

慢慢是班級裏面第一名,也是年紀第一名,她自己都跟做夢一樣的。

分班的時候,她雖然是年紀第一名,可是在全年級的排名,五六名,十幾名這樣的波動,沒有一次是全年級第一名的。

她等成績的時候不心虛,看到成績的時候也不心虛,可是突然的,看到排名的時候心虛了,因為不知道怎麽考到年紀第一名的。

歷史成績是全縣裏面第二名的,跟第一名就差了一分。

回家的時候,很苦惱了,跟馬永紅說話,她有什麽事兒,就跟馬永紅說。

馬永紅就聽著,“我前面的女孩子學習很認真了,吃飯都是跑著去的,回來就坐在那裏一邊吃一邊背單詞,英語很好。”

一會兒又說,“我英語也要這麽學才行,老師說要背單詞,詞匯量大了,理解跟完形填空就好了,我每次都花很多時間來做題,很浪費時間了,英語考試時間不夠用,要是多學點單詞,說不定做起來就簡單了。”

馬永紅就點點頭,喜歡她說學校裏面的事情,“就得這樣,你學著人家,看看人家有什麽好的學習方法。”

“人家能考得好,咱們也能。”

你就從來沒有從慢慢嘴巴裏面聽到人家同學說的八卦,或者是人家說的聊天內容,回家裏來跟馬永紅說的,就永遠是成績,是學習上的事情。

這個老師講課說什麽內容,那個老師講了個什麽有意思的知識點,我考試考得怎麽樣,我哪兒考得不好,我覺得哪裏還不太行,人家那誰誰誰語文比我考得好,好在哪裏了。

就全部都是這樣的事情,她說馬永紅就聽著,還得點評,鼓勵她,還得支持她。

說實話,慢慢說的這些事情,她很多都是沒聽說過得,很多年以後,馬永紅都記得慢慢身邊這些刻苦用功的孩子,前面那個吃飯都背英語的女孩子,還有那個怕自己困了用鉛筆紮自己手的女孩子,太多了。

老師說的大道理,她還回來教育馬永紅呢,娘兒倆就一起包餃子一起說。

馬永紅就是累死了,只要是慢慢回來了,她一定包餃子,回家晚上吃一頓,然後第二天早上吃一頓就去學校了。

就這麽一個生活節奏,馬永紅搟完皮子,拍拍手問慢慢,“這次怎麽這麽好,我女兒真棒啊,考了個第一名。”

慢慢有點心虛,“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可能其餘人都沒有發揮好,我以前也就是五六名的。”

馬永紅就笑,“繼續保持才行呢,不論是別人沒有發揮好,還是你自己考得好,都要繼續保持,咱們啊說是有那個實力在,考個第一名是有實力的。”

家裏沒有人是覺得慢慢聰明的,沒有一個人覺得。

從生下來就不太有存在感,不太會苦惱的孩子,聰明的人是從小就能看出來的,比如說老二,看到的人都說聰明,馬永紅跟張向東也覺得老二聰明,而且老二出生的時辰好,八月半前一天,八月十四,這一天生的人據說是八字兒好。

都覺得老二比慢慢要聰明,慢慢成績好,是因為努力,用功了。

老二現在從喜洋洋跟灰太狼已經到了看楚雨蕁的日子了,在那裏眼巴巴的看,從早上起來睜開眼睛就是看電視。

倒是挺安穩的,吃零食吃的很厲害,吃的薯片,然後就隨手扔在桌子上,

慢慢說實話,挺生氣的。

馬永紅在家裏,不太收拾,她沒這個講究。

家裏本來就亂,顧不上,慢慢是隨手就收拾好了,回家掃地拖地這些活兒都幹,大冬天拖把都凍住了,她就拿著舊衣服在地板上一點一點的擦。

能幫著家裏收拾一下就收拾,能減輕一點就減輕。

但是看一眼,是真的夠,老二的衣服鞋子,還有零食,桌子上就永遠是滿的,地上永遠都有垃圾,吃剩的零食袋子,然後紙巾,都是老二的。

“你撿起來。”

老二就當聽不見。

慢慢就火氣大,“跟你說多少次了,你能不能自己的東西收拾好,不要麻煩別人。”

老二跟慢慢關系很差勁,姐妹倆基本上不在一個空間內的,單獨也不會在家裏的。

慢慢說話她根本就是當停聽不見的,一個眼神都不會給,馬永紅看到了也不說什麽。

“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?”

慢慢就擋住她的視線,站在電視機跟前。

老二很不耐煩了,她口才很好,要不然大家也不會說她聰明了,“我怎麽著了?我扔的我自己撿起來,我只是待會一起撿起來,我現在就放在那裏怎麽了?又沒有喊著你收拾,你放著就行了。”

“怎麽就不影響我了,你在外面也是隨手扔垃圾嗎?”

“我不是在外面,我是在家裏,用不著你管我。”

慢慢就氣死了,真的是恨不得上去一腳踹過去,恨鐵不成鋼啊,她多好的脾氣啊,這時候也想打人,“就是因為在家裏,才更要好好的註意,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家,你不能光顧著你自己,隨手扔垃圾,要是來客人了人家怎麽看呢?”

“我樂意。”

到底是動手了,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,老二一點兒也不示弱,她撓人吐口水什麽都會,慢慢不會這些招數,她打人也不會,只知道拍巴掌。

馬永紅就煩死了,“你們吵什麽,吵什麽吵?一回家就吵架,能不能跟人家姐妹倆一樣好好兒的,讓我也幹幹安生的日子啊?”

“大的沒有大的樣子,當不起姐姐來,小的也沒有小的樣子,你們看看誰家跟你們一樣的,在一起就吵架,能不能過了,不過就全都滾出去。”

又是這樣的話,說實話,慢慢聽膩歪了,她指著地上的垃圾,“她小時候我就說過,不要扔垃圾,這什麽習慣,你不說也就算了,還說我不對,我們為什麽要吵架,就是因為你沒有教好。”

馬永紅多強勢的一個人啊,她是不能接受有人說自己不對的,“我沒有教好,我怎麽沒有教好了,就你好。”

“是,就我好,你等著她以後吃苦吧,現在不好好教,長大了怎麽辦?以後什麽人品啊,有沒有愛跟她在一起玩兒啊?”

馬永紅就不愛聽這個,“她還小,你多大的人了,跟你妹妹一般計較,你怎麽這麽刻薄呢?”

她就一直覺得慢慢對著老二很刻薄了,一點兒小事就吵起來,老二一點不對的地方,她就一直說,一直說。

有什麽意思啊?

是啊,慢慢氣哭了,這樣子一直說,有什麽意思啊?

她有時候就勸自己,不要去說了,不要再去說了,搞得跟個尖酸刻薄的老太太一樣,一直挑著毛病說,不好,也沒有人聽,沒有人領情的。

可是忍不住,這是親妹妹,她不懂事,慢慢就要說,就想著改壞習慣,想著她好好兒的。

她直接就說了,“就是因為你一次次的這麽說,你教的不好,有錯誤你不說,每次都和稀泥一樣的,也沒有教她尊敬姐姐,到現在都喊我的大名,全都是因為你。”

“兩個孩子的問題,就是你們大人的問題,小時候她什麽事兒你都不讓我管,不讓我說,搞得她現在我說話跟屁一樣的,在人家眼裏面不值一分錢,我既然沒有當姐姐的權力跟微威信,你就不要讓我讓著她,捧著她,憑什麽啊?”

你沒有給我一個姐姐的位置,卻還要我讓著她扶持著她,想著以後出息了跟妹妹相親相愛,憑什麽啊?

慢慢說話就是直,太直了,直接就跟戳心窩子一樣了。

這樣的孩子不討喜,人家老二挨打了就笑,就知道跑,嘻嘻哈哈的,這樣巴掌下去也沒了力道。

可是慢慢不會這樣,就這樣犟,我要說什麽我就說清楚了,其餘的別跟我瞎掰扯,有事兒直接解決。

所以挨打多啊,一巴掌就下來了,這麽大的孩子了,馬永紅打人還是打臉。

慢慢就自己一邊寫作業一邊哭,眼淚掉在試卷上,一個圈一個圈兒的,沒一會兒就跟在水裏面泡過的一樣,鼓鼓囊囊的。

這個世界上,總有一些東西,讓你又愛又恨。

她的家庭,她的母親。

可是沒有辦法,人需要這個,人都有個根,可是有時候,你真的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,為什麽要是我呢,為什麽每次吵架挨打的都是我呢,我沒有錯,為什麽總是我呢?

在老二這個事情上,馬永紅就不認為老二有錯,老二永遠沒有錯,什麽錯都是一句話可以概括的。

孩子還小呢,長大了就懂事了。

無論慢慢說多少次,禮貌跟習慣跟大小年紀沒有什麽區別,都不會放在心上的。

心裏面是偏著老二的,一種能為了慢慢放棄生命的偏心,能夠為慢慢放棄生命,但是如果在一個天平上的時候,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老二。

這就是老大。

慢慢很清楚這一點,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清楚的,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突然就開竅了。

但是有時候,心裏面委屈。

她擦了擦眼淚,然後把紙巾團起來,放在垃圾桶裏面,繼續寫作業。

馬永紅過了很久,喊她吃飯。

她賭氣,不說話。

馬永紅又喊,慢慢就在裏面不出來,“我不吃,不餓,你們吃吧。”

她想有個道歉的態度,能說一下老二,站在自己這一邊,說老二你這樣是不對的,這樣她才會改。

而不是每次都說慢慢不對,這樣慢慢算是什麽了?

成了每次都是挑事兒的,人家老二壓根就不拿著當她是姐姐,一個一點尊嚴的姐姐都沒有。

有人就一直說她比姐姐聰明,成績比姐姐還要好,說她以後一定有大出息。

老二就問過馬永紅,“我跟我姐姐誰好看啊?”

馬永紅就說了,“都好看。”

“媽媽,你重新說嗎?好好看看我。”

馬永紅就笑著說,“你好看,你比你姐姐好看。”

老二就高興了,跑到慢慢身邊去,“媽媽說了,我比你好看,你太醜了。”

慢慢覺得眼睛瞎了嗎?

不知道現在的人有病是不是?

她真的覺得有時候,馬永紅是有病的,一種溺愛孩子的通病。

而且,每次說的時候,能不能不要扯上自己,為什麽每次都要她去跟一個小孩子比較呢。

拿著自己不幸運的童年去跟老二現在比較,有意思嗎?

慢慢是白皮膚,小嘴巴,尖下巴,這個是跟張向東一樣的,眼睛跟鼻子是馬永紅遺傳的,杏眼兒然後塌鼻梁。

老二是紅皮膚,跟姥爺是一個膚色的,眼睛是跟張向東一樣的小眼睛,因為照鏡子也覺得自己跟慢慢不一樣,就總是問,馬永紅每次都說慢慢不漂亮。

老二又喜歡壓著慢慢,大人在潛意識裏面,是鼓勵她這麽幹的,不然第一次的時候教育一下就好了,但是沒有,就這麽放任她。

慢慢字兒不好,寒假裏面自己練字,她練字很多年了,從小學就開始了,然後一直到高中,許多年了,字帖也有一箱子了,可是也是奇怪了,人家練字一兩年就很好了,她這麽多年,倒是跟最開始的一模一樣,絲毫沒有變化。

各種各樣的字帖試過了,還是這樣,只能慢慢的來了。

老二就拿著自己的字兒去到慢慢面前,“你看你的字兒,狗爬的一樣,還不如我呢,你說你練字有什麽用呢?”

慢慢說實話,有點傷心了,也有點傷自尊,臉上下不來。

她也傲氣呢。

看了一眼,沒說話,確實是挺好的,但是不想誇獎。

老二不依不饒的,眉毛都是翹起來的,細長的眼睛一下子就更看不到眼球了,“我以後什麽都比你好,你這輩子也寫不出來我這樣的字兒了,你練字有什麽用啊,媽都說你練字很多年了,沒用。”

“我以後上學比你還好呢,我得考清華北大,到時候把你壓在下面才行呢。”

慢慢面無表情的把那作業本從桌子上拿起來,給她扔到地上,“滾吧。”

老二越發得意了,看人家生氣了,她就越發的得意,特別的會氣人,嬉皮笑臉的,“生氣了吧,你生氣好了,我就是比你強,就是比你聰明。”

慢慢真的是好不容易,真的時候好不容易,沒有動手。

她從來沒有這麽討厭過一個人,這麽恨過一個人,就很讓人崩潰,能不能不要帶上我,她聽著外面在說話。

“媽,我以後也考大學,讀研究生,還要上博士後呢,一定比我姐姐好呢。”

“好,我閨女有志氣,上清華北大,比你姐姐好呢,你姐姐小腦子,你大腦子,聰明著呢。”

慢慢就很想摔東西,很想去跟馬永紅咆哮,能不能不要踩著她,你要誇老二聰明,說老二有出息,能不能不要踩著另外一個女兒。

兩個人在那裏說,難道覺得很光榮嗎?

踩著一個女兒去誇另外一個女兒,難道就真的覺得很自豪嗎?

她想說,可是自尊不允許說。

因為確實,她不聰明,馬永紅說她不聰明。她也一直覺得自己不聰明。

不聰明,是慢慢認為的一個硬傷。

因為不聰明,所以物理化學學不好,不能去學理科,不能去找個好工作,只能去學文科。

因為不聰明,所以學習要很努力,才能是第一名,人家如果想學習的話,輕輕松松就是第一名。

因為不聰明,第一次得到了年級第一名,會覺得心虛,因為不知道怎麽考到這樣的,下一次不知道要怎麽辦?

因為不聰明,所以練字很多年了,也沒有什麽效果。

因為不聰明,所以老師很少有誇聰明的,家裏更是沒有人說聰明的,讓妹妹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孩子,在那裏來回的說,來回的踩著。

因為不聰明,所以人生還沒有開始,就要被馬永紅定義為一定不如妹妹,妹妹將來一定要比自己號,寫字比自己好,成績比自己好,學校也要比自己號。

好像自己以後要靠著人家吃飯一樣。

她從小吃過苦的,跟著父母是正兒八經的窮過的。

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,她孝順,農忙的時候地裏面的活幹不了,但是玉米在家裏堆著,她寫作業累了就坐在那裏弄玉米,就在院子裏面坐著,又是特別容易招蚊子的人,一會兒就全身癢癢了。

老二是從來沒有碰過的,沒有去過地裏面,馬永紅不讓沾手,因為心疼孩子。

有些事兒,不是父母要求你幹的。

是自己看不下去幹的,因為懂事。

老想著自己多幹一點兒,父母就稍微輕松一點兒。

想著自己少吃點兒,父母能嘗嘗是什麽味兒的好東西。

想著自己要是少花點錢,因為覺得父母賺錢太辛苦太難了。

這是慢慢所知道的,她要求自己做到的。

有些事兒,說不清楚,稀裏糊塗的過。

慢慢沒事兒的時候就看書,書裏面會給人一切的答案。

書裏面會告訴你,父母恩重,會告訴你手足情深,也會告訴你時光如梭,父母跟子女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過。

慢慢讀龍應臺,讀林清玄,還讀泰戈爾,感受一些很不一樣的東西,一些獨特的視角。

她還會讀《增廣賢文》,看周文《左傳》,學裏面的君子之風,胸襟寬闊。

因為老是覺得自己很多不足,所以特別喜歡學習人家的優點。

她從書裏面看到的東西,在這麽年紀了,竟然是還會當真的。

會當做自己的行為準則來要求自己,比書呆子還不如呢。

馬永紅看慢慢幾天不愛搭理她,也知道是生氣了,她坐在床邊,給慢慢熱了一杯牛奶,“還生氣啊?”

慢慢拿著牛奶喝了,“我不生氣了,就是真的覺得你們不對,真得管管了,你現在不管教,以後要怎麽辦呢?”

“是,你妹妹確實有毛病,這個問題得改改了,我以後註意。”

以後註意,以後註意,這個詞兒很無奈了。

沒幾天就是過年了,家裏忙得很,張向東也沒有什麽活兒了,年根子底下,沒有什麽跑車的。

慢慢幫著一起打元寶,用一張張帶著粗糙紙漿的黃色薄紙,疊成一個個的元寶,然後往裏面吹氣,就鼓起來了,成了一個個得大元寶,在沙發上堆著看著跟小山一樣的,馬永紅說這是金山,家裏要發大財的。

因為家裏有大車,是跑貨運的,因此還要祭祀車,年年要供奉車神,用的都是蓮花座,蓮花座兒是金銀元寶做成的,一個個的元寶粘在一起,就是個蓮花座兒了,好看得很,極為氣派有心思。

還要給做成金磚銀磚,一摞摞的黃紙,就成一個個的元寶蓮花座,兩個人一下午才能弄得完呢。

到了忙年的時候,每一個主婦家裏,都得有個小幫手才行,不然等著年根子底下,都不能好好兒的喘口氣了,一大家子的事兒,沒有個幫襯累得很。

作者有話要說:那時候跟妹妹天天吵架,見面就要吵架,我看不管她,她也看我不順眼,當我是空氣一樣的。一直到現在,那天八月半,我連續幾年給她買蛋糕回來,在廚房做菜,她回來了切蛋糕,等著我忙完一中午去看,蛋糕還有兩塊了,其餘的都沒有了。她喊了她的小夥伴,還讓小夥伴帶著去給她姐姐吃,我問她,那你為什麽不記得給我留著一塊兒呢,我還有爸媽都沒有吃,你為什麽不多留一點都分了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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